【凌李】自此,我欠凌李一颗糖

 @楼诚深夜60分 

关键词:别来无恙

警官证、照片梗来自 @我爱小方皮肤好好~ 。俩我都写了请签收



凌远怎么也没想到走了半年,一回国看到个浑身是血的李熏然。

出勤时一颗子弹直接钉在肩胛骨上,李熏然被送到医院时已经昏迷不醒了。中弹不死都是电影桥段,人体任何一个部位被打个窟窿都会短时间内因为失血过多送命。

实习护士急昏了头,把刚调来的低温血浆捧进微波炉。惹得韦天舒直跳脚——不水浴,血就废了!本来这场急救跟他一普外的医生没关系,谁让伤的是李熏然。这会儿他楼上楼下逮个人就问血型,撞见凌远大喜过望:“你怎么回来了!真是时候!献血去!”

下飞机直奔医院,凌远刚从检验科出来,遇到这个场面措手不及。他用了极大毅力克制自己,被韦天舒一拍吓一跳,像躲避瘟疫一样后退,生怕沾到李熏然的血。推着行动病床的季白分神看他一眼,转而问韦天舒。

韦天舒没理季白,继续冲凌远嚷:“你怎么了,家属!赶紧去啊。”凌远摇头。倒是季白从李熏然身上翻出警官证看,然后撸起袖子:“我去!”

韦天舒暂时放过凌远,亲自领季白去做血检。经过凌远身边时,季白把李熏然的警官证拍进他怀里,力度不容拒绝,上面写着“血型:O型”。满手的血染红了凌远的胸膛。


这边,李熏然被推进急诊室。那边,韦天舒和季白走远了。走廊里留下凌远一个人,他捧着警官证,证件上是张严肃的脸。这张脸曾笑呵呵地对他说:“去吧,等你回家。”

凌远站不稳靠着墙滑坐下去。他努力吞咽企图把情绪吞回去。

——老天真是见不得他过得一点点好!

半年前跟爱人商量好,凌远动身率医疗队援|助几内亚。去了之后才知道医疗条件有多差,胃镜仪器都是国内医院淘汰掉的。手术器械不全,靠医生自己想办法。凌远在一次术中手套被刺穿了两次。那位病人同时是HIV携带者。这还得了!从没见过赵启平写报告这么积极。于是两年期限未满,凌远就被接回国检查。

他守着手术室,心里念叨一切都冲我来。不知过了多久,门从里面被打开。主刀医生如释重负向凌远交差。



李熏然在病房昏睡,凌远被季白堵在走廊上。不能抽烟,季白语气也不好:“凌院长,您还怕血?”“谢谢季队献血。”

凌远这副不上心的样子让季白更不满:“听说您去非洲了?那地方没人愿意去,卫生|局允诺肯去的人升职。凌副院长现在有资格扶正了吧……”

“老凌…?”

凌远没听见季白损他,只知想念了很久的声音在唤他。回过头去是李熏谈强睁着的眼睛,目光里有欣喜、有疑惑。

凌远站在门口深深地望着李熏然,回神的时候只剩他们俩人。

“熏然,咱们分手吧。”几个字,凌远念得艰难。

“……好啊。”

凌远以为李熏然还迷糊着。倒是病床上的人慢悠悠地解释:“当年毕业,大巴车开出学校。老师、教授、院长、所有师弟……夹道欢送。”他声音轻飘飘地:“车到门口,连卖鞋垫的奶奶也在人群里…… 还有充话费的阿姨、超市大爷、饭馆老板……当时我就想,一定对得起这身警服。”李熏然缓慢地眨眼,在看凌远,又好像没看。“自从遇见你我就怯了、怕死。所以……老凌,分手,挺好。”说完他似乎累了,闭上眼,朝门口笑笑。


一切都那么不真实。凌远转身时他的熏然还告诉他家里门锁换了,钥匙在老地方。凌远回家,洗衣服,清理冰箱。把熏然的牙刷、手巾、剃须刀温柔地装进洗漱包。然后仔仔细细熨烫警服。当初李警官就是这么突然出现,拦住凌医生要求手术前询问病人。被凌医生毫不客气地拒绝。患者心脏病发耽搁不得,李警官恳求表示只要一句话,也当真就问了一句话。整个手术中凌医生都面色不善。等到结束他跟家属报平安时,发现李警官也在远处。那小警官等了几个小时,就为等一个手术结果,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。后来从“李警官”到“熏然”,凌远把人带回了家。自从搬进来的那天起,凌远就没想过他还有走的一天。


正颓然着,韦天舒跟来了。进门见凌远就哭,哭够了带着洗漱包走人,留下个袋子。凌远打开看看,全是药——肯定是问了赵启平。



这次李熏然的伤好得极慢。他想,可能因为再没人值得他督促自己快快恢复,放纵了。李熏然轻伤不进医院。要是住院了,凌院长没事儿就来查房。为了不给老凌添麻烦,李警官是最配合治疗的那个。但平日只要他出任务,回来看凌远脸上必然挂着黑眼圈。李熏然劝凌远别跟着紧张,好好休息。凌远叹气说:我也没办法。

李熏然真正考虑自己之于凌远意味什么,是因为看见赵启平的一条朋友圈:6个小时手术累到躺平。求个司机来捡走。李熏然24小时待命可以为任何人随叫随到,唯独不能当个捡凌远的司机。

后来赵启平来家里吃饭,指着影集说李熏然明明挺帅的阳光少年为啥一穿制服就故作深沉。被凌远一句“不该问的别问!”给吓愣了。凌远也觉得不好意思,多做了俩赵启平喜欢的菜。李熏然趁凌远在厨房,悄悄告诉赵启平:“我们警服正装的正面照,一般…都不笑… 因为可能牺牲的时候它就是遗像。”也是那次让李熏然发觉,自己是凌远捧在手里的炸弹。

怎么能让凌远解脱?李熏然没想出办法。直到凌远提出分手。他承认,的确是唯一的办法。

听凌远说分手的时候,李熏然想到的是老凌不在的半年里,某一天回家看到的坑坑洼洼的防盗门。后来技术鉴定是散弹抢轰上去的痕迹,连周围的墙上都是铅弹。局里的老警员语重心长地跟他说,别透露亲朋的信息,这是作为警察能给他们的最大保护。

李熏然要保护自己的爱人,能做的是让这场分手更加坦然——不只是老凌你一个人要分,分开对我也是好的,放心吧。



李熏然和凌远再也没见面。


老院长平调,凌远上位,工作愈发没日没夜。季白看见他是在dang会上。只是这会开着开着,不得不中止——安阳桥下发现一颗巨大炸弹,老书记赶紧把各单位一把手放回去组织工作。比季白动作更快的是凌远,第一个冲出会议室。

1.8米长,煤气罐一样粗。这是颗航弹啊!季白赶到现场果然看见李熏然跟拆弹专家俩人在桥下挖土,小心翼翼把炸弹从土里剥露出来。刑警队和排爆组在二百米之外支援。周围乡民更是被隔离到五百米开外。

“三哥,是二战时期的炸弹。贴着桥墩掉下来才没炸。有个老乡来这开荒给挖出来了。”李熏然报告。

这东西里面装的是苦味酸炸药,长期接触金属产生苦味酸盐,现在稍微震动就会爆炸。

季白脸色严峻:“咱们头上这座桥是京广|铁路的一部分,最多只能停运半小时。动作要快!”

……

第18分钟,钟炸弹从土里清理出来。

第20分钟,吊车把炸弹拔起来。

第27分钟,炸弹被安放到车上。

这时李熏然扭头窜到驾驶位。季白嚇他:“下来!”李熏然却抽出安全带咔嚓把自己绑在座位上。季白暴怒上前,被拆弹专家拦下。这次排爆特地请来的是已经退休的老警察,经验丰富。老先生一指远处待命的急救车对季白说:“去给我要个听诊器。”然后一边上车一边嘱咐李熏然:“它爆炸前会有反应,我帮你听着,你别关车门,等会要是我拍车厢你什么也别管,赶紧跳出去,能跑多远跑多远。”

要是炸了,真能跑得掉吗?李熏然笑呵呵把安全带又解开,乖巧地霸占驾驶室。直到后边三哥喊了声“走吧”。


桥上一列火车呼啸而过,桥下载着炸弹的车缓缓驶离。一路上刑警交警消防官兵在两边戒严,车开过面前时纷纷敬礼。医院五台急救车悉数到场,所有人下车目送着炸弹离开。周围县乡闻讯而来的人越聚越多。安静无比。


炸弹被送进山里一个废弃矿洞。李熏然从后视镜看见车厢里跳出个季白,刚想吐槽警队俩队长都不要命,就见一个穿着白色医师袍的人随着下车。这下他笑不出来了。

三人退出好远,引爆|炸弹时仿佛半座山都塌了。李熏然这才感到后怕,回头看凌远。凌远也在看他。



不用整天为我提心吊胆了,你好好地不成么,凑什么热闹!李熏然奋然敲门,凌远开门看见他明显一愣,然后笑:“别来无恙。”小李警官这才发觉自己定位不对——再次进门,他是客人。规矩地坐在沙发上,李熏然管住自己的眼睛别乱看,家里陈设和他走的时候一模一样,丝毫没变。“今天下午那是怎么回事儿?”他没忘来的目的。

在一起生活过的家里,两个人却假装客气,凌远心里叹气。“怎么不问季队?”“逞强的又不是三个哥!”

“总不能让你们老专家跟车,要真出意外呢?”

这下李熏然脾气上来了:“你也知道危险啊!你跟着干什么!”

“用听诊器辨声音谁能比我熟。”能说服季队长的当然不止这些。

论讲理,李熏然一如既往地讲不过凌远,不由地恼火找茬:“进门都不给我倒杯水?”

凌远脸色很不好看——就是不想拿他当客人招待,凌远甚至希望熏然自己去翻吃的、翻喝的,一切都在原处等着他去翻。可惜……


凌远起身去厨房倒水,出来差点撞到李熏然。原本沙发上规规矩矩的人向他迎过来,还伸手抱住他。“哎!水,水!”凌远高举着水杯一时不知如何是好。“老凌我想你了。”说话间气息扑着耳根,极尽挑逗。凌远摆脱水杯,扶住李熏然:“你怎么了?”——这显然不对劲儿,熏然想干什么?

李熏然不由分说,把凌远往卧室拖:“我想你了!”凌远被掼到床上,衣服扯得乱糟糟,双臂始终护着李熏然。“熏然你到底怎么了!”怀里人较着劲儿,漏出一声哽咽:“老凌你还不肯告诉我么?我是个混蛋。”这下凌远可不纵容他了,大力地翻身坐起,去挖李熏然。而他的熏然在哭,紧紧缩成一团。

李熏然又闭上眼,想关住眼泪,但这次被凌远发现了。凌远仔细地擦泪:“我没瞒你什么呀,这是怎——”凌远懂了!他知道熏然为什么突然激动——李熏然手里死死攥着个白色小药瓶,是韦天舒送来的东西,一直仍在茶几下。手机上随便一查就知道是干什么的。

凌远跳下床冲到客厅翻找,又跑去书房,最后还是回到卧室,抄家一样从床头柜翻出几页纸送到李熏然面前:“熏然你看,别哭,没事儿!”李熏然傻楞楞地看着化验单,什么都看不懂,唯独“阴性”儿子仿佛大赦天下。他把几张纸狠狠贴在胸口上。“你分手,是为这个?!”

凌远点头。

“那结果出来为什么还要分?”

“因为你要分手……”

“凌远!”李熏然弹起来又被凌远接住,他大吼:“是你要分手的!是你提的!我以为你受不了压力…… 你讲理么?你良心呢?!”

“好好,怪我。”凌远搂着爆炸的李熏然:“你哪儿给我压力了?心里有个可以牵挂的人,才不孤单啊。”

李熏然流泪也能咬牙切齿。“您孤不孤单跟我没关系。打扰了!”

凌远没抓住,人从床上利落地爬起来,往外走。“李熏然!你再敢踏出家门一步我就把你锁起来!”

毕竟年轻气盛,听凌远叫板李熏然拽出腰上的手铐又走回来。“老凌,长本事了。要袭|警。”谁锁谁。

凌远等的就是这个时候,伸手去抢手铐。李熏然近乎本能地铐住这只手。


手铐的一环挂在凌远手腕上。凌远从李熏然那拽过另一环。院长大人端坐在一团乱的床里唬着脸:“过来。”

咔嚓。

另一环手铐锁住另一个人的手。

他们俩不知到底谁抓捕了谁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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